史达林之死(摘录)

Rachel Shihor

Illustration by Guillaume Gilbert

做梦

世间凡人没有不做梦的,任谁至少一生总梦过一次,因此人们通常都认同文学是必要的。但这并非文学的理由,亦非它存在的證明。神也是如此。



幼儿园教师

都看著我!幼儿园老师说道。到目前为止,你们的工夫全都做得很棒,但要是有一条毛巾掉下了,或者一只苍蝇飞过班房,你们也得重新开始。一只苍蝇和一条毛巾,所有事都会变得跟从前完全一样。没有东西会例外。你们要重生,万事都要从头再来。



回忆

我第一次蜕皮感觉已经有点怪怪的。我不知道那就是蜕皮,我从来不知道蜕皮是怎样的。我呼嚷著爸妈过来,他们正睡得矇矓。

第二次事情再发生时,大家都在忙,有更重大的事要操心。我的蜕皮无声无息的过去。我有著一个现在已然无关重要的童年回忆。我自个儿清理了剩馀,因为那是该做的事。

第三次蜕皮,我平静的进行了。悄悄的,那时刻自然来临。其他甚麽都不再要紧。那皮乾枯的模样像不愿完全蜕落似的。我看到几条红色的瘦蟲狂乱地拉扯它,似乎试图说服它留下。但若果它留下了便不会乐意与他们为伍。我跟自己说,这次蜕皮会结束得很糟糕。



火车

在矿场出生是我的不幸。我在那里成长,渡过了我的少年时代。没有人知晓这事,也没有人邀请过我。他们不认识我,那些人从不叫我上去应酬他们。

有时候火车会在矿场上面经过。火车还在远处时我会感觉到矿洞里那些高墙微微震颤;火车越来越近,震动就越强烈,火车驶过时,小块的花岗岩会从天花板掉到我的头上。驰过的火车太快,我在矿洞里的动作太慢。

有一次我爬上去想瞧瞧日光和世界。黑漆漆的车轨旁我看到压断了的杂草。


Used by permission of Sylph Editions. Stalin Is Dead  will be out in stores in November 2013.

Click here to read Mona Gainer-Salim on Rachel Shihor, also published in the Jul 2013 issue.